【从头再来】 （16-22）

从前叫龙山公社，是文革开始后才改名为前进公社的。公社机关由几栋平房组成，围成了一个小院子。柳侠惠他们这一百八十多个知青再加上带队部和司机们，一下就把公社的小院子给挤满了。

这里的工作员都是吃国家粮的部，他们这时已经下班回附近自己的家里去了，只剩下一个姓崔的革委会副主任和一个秘书在值班。崔副主任倒是比较热，他赶紧叫秘书去通知已经回家了的炊事员回来加班，为远方来的知青们准备晚饭，他自己则跑前跑后地为知青们安排住的地方。

公社的招待所只能住下两个带队部和八个司机，崔副主任只好把知青们全都安排到了镇上的一所小学。好在快到农忙季节了，小校提前停课，放学生和老师们都回各自的家所在的生产队参加劳动去了，只剩下校长和一个打杂的工留在学校值班。

崔副主任指挥知青们把教室里的课桌拼起来，然后再铺上他们带来棉絮床单和被子就可以睡觉了。这个小学是全公社最大的小学，总有二十间教室，全部被这些知青们占满了。

住的地方虽然有了，可是还有新的问题。这里晚上蚊子特别多。崔副主任从办公室拿来了二十盘蚊香，每个教室一盘。可是教室那么大，一盘蚊香怎么够？知青们都带着自己的蚊帐，只是教室里没有挂蚊帐的地方。这么晚了，根本不可能再去附近的山上砍竹子来架蚊帐。崔副主任也没辙了，只能向两个带队部道歉：“张老师，郭老师，真对不起。都怪我们事先准备不足，实在是惭愧得很。” 他边说边摊开两手，表示他也想不出好办法了。

知青中已经下过乡的还好办，那些应届毕业生从来没有在这么简陋的地方睡过觉，不少忍不住大声地抱怨起来，弄得崔副主任非常尴尬。两个带队部正在费尽舌劝说他们，让他们安静下来。

柳侠惠也在主动帮着做他身边那群的工作。他说：“这个地方是公社所在地，条件会比我们要下去的青年农场好不少。如果今后到下面的生产队去，那里肯定比现在艰苦了不知多少倍。我们既然来了，这点儿困难只能挺过去，不然会被笑话的。你们说对吧？”

这些大部分是来自十七中的毕业生。柳侠惠是十七中的大名，因此他们都愿意听他的。“侠哥说得有道理。我们还是不要动不动就抱怨，免得被本地瞧不起。” “是啊。反正我们都是没有门路才下放到这里来的，抱怨也没有用啊。”

旁边的张老师听见了他们说的话，不由得对柳侠惠多看了一眼。张学军被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