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大明天下】(31-33)

文。老年如秋后之柳，少年

如春前之。此老年与少年格不同之大略也。固有之，国亦宜然。

浔阳江琵琶，当明月绕船，枫叶瑟瑟，衾寒于铁，似梦非梦之时，

追想洛阳尘中春花秋月之佳趣。西宫南内，白发宫娥，一灯如穗，三五对坐，

谈开元、天宝间遗事，谱《霓裳羽衣曲》。青门种瓜，左对孺，顾弄孺子

，忆侯门似海珠履杂遝之盛事。周亚夫囚于诏狱，韩世忠终老庭，与三两监

守吏，或过访之好事者，道当年短刀匹马驰骋中原，席卷七国，血战应天，一

声叱咤，天下震恐之丰功伟烈，初而拍案，继而抚髀，终而揽镜。呜呼，面皴

齿尽，白发盈把，颓然老矣！若是者，舍幽郁之外无心事，舍悲惨之外无天地

，舍颓唐之外无月，舍叹息之外无音声，舍待死之外无事业。美豪杰且然

，而况寻常碌碌者耶？生平亲友，皆在墟墓；起居饮食，待命于。今且过

，遑知他？今年且过，遑恤明年？普天下灰心短气之事，未有甚于老大者。

于此也，而欲望以拏云之手段，回天之事功，挟山超海之意气，能乎不能？

立乎今以指畴昔，唐虞三代，若何之郅治；秦皇汉武，若何之雄杰；

汉唐来之文学，若何之隆盛；洪武永乐间之武功，若何之烜赫。历史家所铺叙

，词章家所讴歌，何一非我少年时良辰美景、赏心乐事之陈迹哉！

今之责任，不在他，而全在我少年。少年智则国智，少年富则国富

；少年强则国强。红初升，其道大光。河出伏流，一泻汪洋。潜龙腾渊，鳞

爪飞扬。虎啸谷，百兽震惶。鹰隼试翼，风尘翕张。奇花初胎，矞矞皇皇。

干将发硎，有作其芒。天戴其苍，地履其黄。纵有千古，横有八荒。前途似海

，来方长。美哉我少年中国，与天不老！壮哉我中国少年，与国无疆！

文成之时原本由一个小宦官朗诵，待听了几句正德便抢了过来，高声诵读

，越念越是激昂，过瘾啊，早就想这样指着这些大臣鼻子骂了，待念完最后一

句，长出一气，感到胸中块垒尽除，说不出的舒服，得意道：诸位卿觉

得此文如何？

此文慷慨激昂，文思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