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

我微微一顿，让他有些思考的时间，半晌才接着道：“老鲁，你想想，苏州被你清理净之后，无论对谁，都是一个断裂的环节，现在有机会把这个环节补起来，谁还敢冒着再度断裂的危险？所以即便秦楼再多放进来几倍的，也不会出子，因为无论哪个门派都要维护自己的这个来之不易的据点，而秦楼一旦变成了消息的中转站，大家就都会聚集在秦楼，那银子岂不是要滚滚而来吗？要说其中有点难度的话，就是如何搞好两大势力的平衡了，若是任何一方占据了压倒的优势，秦楼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。”

“你真是春水剑派的弟子吗？”鲁卫的目光里满是复杂的绪：“我怎么越来越觉得你该是哪个邪派高的弟子呢？”

从鲁卫那里出来，我顺便去了趟经历司，重金之下，周老爷子果然十分用心，将司里的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，我也就放下心来，见已是午时，便招呼属下的弟兄们去酒楼吃酒。

正喝到半酣处，一个陈姓弟兄突然道：“大，您听没听说，桂大和方大要辞官不作了！”

我顿时吃了一惊，这些子不是忙着处理宝大祥的官司就是忙着秦楼的开业，倒是把官场上的事放在了一边，此刻听老陈这么一说，立刻想起杭州府宝大祥的案子来：“师兄和桂萼搞什么鬼，怎么这么快就在京城站不住脚了呢？文公达这条变色龙会不会立刻就再兴大狱呢？”

老陈接着道：“听说是给事中柯维熊上疏道：“陛下亲君子而君子不容，如林俊、孙、彭泽之去是也。远小而小尚在，如张璁、桂萼之用是也。且今伏阙诸臣多死徙，而御史王懋、郭楠又谪谴，窃以为罚过重矣。”皇上态度不明，桂大和方大便求去了。”

“柯维熊真是愚忠啊！”我一听才松了气，今上刚愎，说他远君子而亲小，他如何能听得进去？何况林俊、孙等罢官全是为了廷议之事，只要皇上亲政的心思没变，对方师兄和桂萼的宠信便不会少半分，师兄用的不过是以退为进之计罢了。

“你们消息还真灵通，”我笑道：“不过皇上诏留二你们知不知道啊？”

“啊？不会吧，我才看的兵部给杭州都司武大的公函……”老陈不解道，话一出，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。

经历司偷拆公函已经是各地官府公开的秘密，经历司的经历们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，甚至有些掌一县一府的主官也靠这种方法获得消息来揣摩上意，老经历周老先生已经清清楚楚的告诉过我，我岂有不知之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