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五章

麍鹿。

一般犬只扑杀猎物都是上前咬断猎物的喉管，这两条飞犬却是扑到麍鹿上，伸出尖长的吻部，从猎物胯间咬。麍鹿连声哀鸣，却无法摆脱飞犬的利齿。

一阵撕扯后，两只麍鹿猛然向前一跃，跪倒在地，身后留下一串被扯出的肠子。

相邦左尹抚掌道：“好！本相今方信世间果有飞犬，如此异兽，世间难得！”华宥道：“善走之犬比比皆是，比这飞犬更快的也非罕见。只是此犬喜食粪，所获猎物都能得以全皮，比如这麍鹿通体纯白，价值千金，若兽皮一损，便只得五百。如此才最为难得。”申服君道：“城主得此二犬，其值足抵万金。不知这飞犬是从何而来？”

“这是南海鲛商携来，售于老夫。”华宥笑道：“正好是一双，就分赠于左相和君上，请勿推辞。”姑胥城主向来出手豪爽，左尹和申服君推让几句，便笑而纳之。谈笑间，远处的哨声突然一急，似乎有猛兽出现。接着大地传来一阵微微的震颤，座骑不安地抖动鬃毛，扬蹄嘶鸣。武士们纷纷跳下马背，瞄着兽群奔来处，把弓拉满。

密林中枝叶不住飞起，忽然轰的一声，两棵大树被齐根撞断，一巨兽出现在众面前。车驾旁的侍从们相顾失色，连城主华宥也不免色变。

那巨兽体形庞然，弓起的背脊高及丈许，四肢粗壮，就像一座活动的山。它身上生着粗硬的鬃毛，低着，鼻中着浓浓的白气，两只弯曲的獠牙足有半长短，竟是一大得出奇的野猪。

武士们连忙放出箭矢，但那野猎皮厚坚，数十支利箭扎在身上，竟然浑若无事。它低拱起一堆泥土，然后昂嘶吼，嘴角淌出大团大团的唾。

这是野猪即将发动攻击的信号，华宥沉声道：“夫概！架起巨弩。”车驾旁的年轻立即奔到阵后，驱来一辆四马拉着的大车。那架巨弩宽近一丈，弩身占据了整只大车，粗如臂的弩弦由数十根牛筋相结而成，机括钩在车上，旁边设有绞。弩身用镔铁制成，弩上的箭矢由一整根柘木制成，连箭重达数百斤。需要马匹和数名力士一起使力，才能绞开弓弦。

弓弦刚刚绞开，那野猪已经放开四蹄，嚎叫着猛扑过来。守在前面的姑胥武士首当其冲，几名武士闪避略慢，立刻被野猪撞飞。

姑胥与其他诸侯最大的不同，是这些武士有一半都是重金召募来的亡命之徒，尤其以北方久历战阵的士卒为多。他们悍不畏死，纷纷张弓掷矛，试图击杀这巨兽，谋取重赏。

转眼间就